寻着这里,寻着我
因为我将回到这里,无言、
无声、无口、仅此而已。
我将回到这里,化作流水的运动、
它那狂野的心。
在这里,我将失而复得——
在这里,或许我将化为顽石、沉默。在我决定前往印度之前,我根本不知道这个广袤的国家会给我留下什么印象。雅克?娇兰以一个印度故事为背景创作了Shalimar。这是一个浪漫的莫卧儿传说;而雅克?娇兰用自己的丰富想象完整重现了这则传奇,塑造了属于他自己的现实。然而,这种源远流长的作品并不足以满足我。我需要亲自探索发现、如饥似渴、一探究竟、不断前进。这也导致我经常推翻最开始设定的限制,不断拓展外延。对辛香料的爱吸引我来到印度。在那里,我获得了丰富多彩的嗅觉体验,比如茉莉和檀香。1.初来乍到(阿格拉,印度)我第一次前往印度时,身旁陪着我的妻子卡特琳、好朋友多米尼克?卡米利。但在当时,印度尚不适合商务差旅,亦非旅游热门。酒店很少,而且远离主城区,道路交通往往大费周折。我们在新德里停留数日。然后,我的供应商朋友GushilGunpta开着他的旧奔驰,陪我们一路前往阿格拉——泰姬陵的所在地。四车道上经常会出现一些逆行的双轮手推车?,部分车轮是从树干上砍下来的,还残留着树皮。一路上我们遇到了许多瘤牛,白色的鼻尖好似雕花,牛角也被涂上了颜料。当地人很崇拜这些动物,它们逃出寺庙,如幽灵般现身街头,于是这条路就成了它们的专属。谦卑的游客不得不向它们弯腰鞠躬。我们一到泰姬陵,我就冲出去欣赏这座白色的大理石陵墓。我的祖父向我讲述了这个印象深刻的故事:沙贾汗疯狂地爱着他的爱妻马哈尔,克什米尔的Shalimar花园就是他们的见证。最终,这段炙热的爱情结束于奢华壮丽的陵墓——皇帝失去了自己的伴侣,万念俱灰,故修此陵。我走进泰姬陵,一路都没人打扰,因为在晚上和白天大多数时候,这里都没有成群的游客。某种震撼的麻木感占据了我的心灵。在明亮的满月下,白色的、锯齿状的大理石拱廊熠熠发光。这座卧莫儿帝国时期的花园是几何学和园艺学的巅峰,园内栽种着黄色、褐红色的美人蕉,散发出叶子花和茉莉花的浓郁芬芳。整齐排列的柏树下,成群的鹦鹉叽叽喳喳。警卫们一动不动,注视着这座光亮的陵墓。突然,生命闪烁出一道光芒:一群小孩子塞给我藏红花、廉价的珠宝和各种各样没用的纸制品。真是意想不到!2.哥印拜陀与茉莉每年我都会返回印度。既是因为个人原因,更是因为工作原因(更重要)。娇兰消耗了大量茉莉花,几乎所有娇兰香水都含有茉莉花。娇兰钟情于茉莉和玫瑰,它们也必然出现在我们的“气味签名”中,即娇兰香基。年9月,我决定和我的供应商贝尔纳?梅耶尔-瓦尔诺(BernardMeyer-Warnod)寻找新的茉莉花货源;因为我们之前一直使用的埃及茉莉价格陡升、令人咂舌。印度茉莉是宗教庆典的专享贡品。我决定在香水中使用这种植物。于是,我们决定探索了喀拉拉邦——在我看来,那几天的喀拉拉邦美丽非凡。经过几次失望的会面,我们终于见到了维什瓦纳特先生。他是辉瑞公司印度分部的总监。他向我们推荐了Synthite公司的董事长。(科钦)Synthite公司的辛香料品质卓越,享誉内外;他们的茉莉加工厂位于科钦。最开始,他们计划在哥印拜陀周围采摘鲜花,然后运输至公里之外的工厂。我极力反对这一计划;因为茉莉花格外娇贵,需要精心呵护。而这些崎岖的道路、漫长的运输必将影响成品品质。于是,我们决定在种植园附近修建一座加工厂,离茉莉花非常近。这个建议乍听起来丧心病狂,但最终两家公司达成协议、得以实现。我负责监督加工厂的生产过程,因为——毕竟——成品将用于娇兰产品。年8月,就在双方确定方案的第二年,我和贝尔纳?梅耶尔-瓦尔诺很高兴参加了工厂的落成仪式。每年,我要去两次马拉杜尔(Maradur)小镇,距哥印拜陀15公里。我需要一丝不苟地检验原料品质,分门别类,将选好的产品装在密封盒里保存。茉莉浸膏的年产量是公斤,品质卓越,是市面上最好的茉莉原料之一。大概三年后,我创作了Samsara,使用的就是茉莉和檀香。这段茉莉-檀香协和香在业内独一无二,一经上市就惊艳四座,成为人尽皆知的成功典范。想象一款香水也同样意味着勇于创新、勇于冒险。作为一名创作者,我的任务就是要停止陈腔滥调,探索未知新鲜的嗅觉世界。我并不想重复业已存在的气味,只想为女性创作前所未见的香水。3.湖岸与大象南印度唤醒了我的感官想象力;而我则沉浸其中、不知疲倦地探索,内心幸福。在上一次加德满都之旅中,我邂逅了一位年轻的英国艺术专家:LisaVanGruisen。她后来成了我的一位挚友。当时,她在印度负责管理一间小木屋,位于山林保护区,离迈索尔不远。年,所有印度土邦领主失去了贵族头衔;年,英迪拉?甘地政府又取消了他们的特权。但在迈索尔,皇室贵族仍享有极高的威望。LisaVanGruisen住在一栋印度-伊斯兰风格的宫殿里,富丽堂皇,配有精致的马厩。我们前去的乡间小屋还搭配了水力发电站。(Karanji湖,迈索尔)那里风景美不胜收、壮阔迷人。数百棵树从湖中升起,半截树干浸没在水中。我们乘着“小圆舟”——类似单人小船,由竹子编成支架,中间是一个固定的载人空心舱,底部铺着水牛皮。一大清早,在导游的陪同下,我们来到了这座度假胜地。七个小时里,我们穿梭在湖面之上,风景如画。小鱼儿在湖里游来游去,湖底的蕨类植物缓缓荡起涟漪。我们划过平静的湖面,湖岸渐渐消失在迷雾之中。遥远的天上,金雕伴随我们一路探索。许多年前,这曾是一座山谷。巨大湖泊就像一个陷阱,人类在此捕捉年轻的大象,服务自己。当时,大象的平均寿命要比人类长得多,繁殖率并不高。在半年的时间里,农民们为了捉住小象,冒着生命危险把象群赶到山谷,堵住入口。如今,这种“捕猎”已被完全禁止。大象经驯化后可以参与农田工作、运输木材。通常来说,每只大象需要三代人的照料。第一位驯象师负责驯化大象。然后,他将这项任务交给自己的儿子(年龄达到后),自己则转身投入照顾大象。再之后,当他的孙子达到了适龄年纪进入这个圈子后,他就开始负责制造大象的主要食物——一种用香蕉叶包裹着谷物和干草丸子。经过了一天的劳作,人们会领着大象来到多涝洼地。大象会心满意足地躺下休息,而驯象师则会从侧面爬上来,用扫把和肥皂清洗大象的身体,去除那些折磨它一整天的昆虫、害虫。一直以来,大象都非常吸引我。小时候,我就喜欢看马戏团表演。这种爱好持续至今。后来,在朋友LucienGruss的家里,我忍不住躺在一只大象的两腿之间!这只巨大的动物一定有两吨重!非发情期时的大象温和顺从、非常聪明。4.本地治里与檀香我多么希望自己可以多在湖岸多休息几日!我始终记得那些失去了自由的动物,挥之不去。只可惜我不得不继续跟随贝尔纳?梅耶尔-瓦尔诺和我们在金奈的联络人:维什。道路两旁贴满了电影海报,宣告着新片上映。每张海报都几乎是独一无二的作品,因为我看见一个印度人坐在梯子上,手里握着刷子和调色盘,根据收到的海报图样进行复制。令人惊讶!我们三人继续前行,向前法属殖民地本地治里出发。到了晚上六点,交通严重堵塞。我们的法国大使正竭尽所能穿过拥堵的行人、人力车。突然,汽车后备箱传出一声可怕的爆炸声。接着,人群陷入恐慌,以为出现了袭击事件。我们后面的汽车也陆续停了下来,混合着持续不断的喇叭鸣笛、尖锐的刹车声音。我们立即走出汽车,结果发现疲惫不堪的后车轴彻底报废。后备箱里的轮胎也爆炸了,升起了棕色烟雾,发出了那一声可怖声响。我们掏出行李,寻找其他交通运输方式。最终,我们在午夜时分抵达了本地治里。在Samsara上市前,我们不得不多寻找一些品质可靠、价格合理的檀香精油生产商。当然这异常艰难,因为檀香市场正经历着异常严重的混乱。此前,印度政府规定,生产商需要在政府组织的拍卖会上竞拍檀香。结果冒出来一个叫做KooseMunisamyVeerappan的“教父”,手上有一支货真价实的军队,在当地群众中散播恐怖气氛。简单来说,他曾经多次绑架游客、暗杀名人。当地政府也通缉悬赏他的项上人头。除了这些烧杀掳掠,他的手下还乱砍滥伐檀香树贩卖,根本不考虑市场价格。等我和贝尔纳?梅耶尔-瓦尔诺抵达科钦的时候,当地的投资欢迎极度恶化。但我们下定决心,不辞艰难,一定要坚持到旅途最后。我们拜访了当地两家檀香供应商:一家是Synthite公司,他们在Kolenchery有一座完美的现代化工厂。Kolenchery小镇距离科钦约20公里。另一家是Punjab公司,一个小型家族工坊,出售一种妙不可言的檀香精油,其蒸馏工厂位于自然保护区的核心地带,距离科钦公里。(MalabarExpress)因为我必须要亲自检验原料品质,因此我们不得不想办法离开科钦。我的印度朋友们非常推荐我们乘坐MalabarExpress,还向我们介绍了这列“奢华”特快列车的种种好处。那天,一个摇摇欲坠的人力车来到酒店,载着我们前往中央车站。我和贝尔纳?梅耶尔-瓦尔诺装好行李,成功坐上了这辆一路颠簸、随时失重的人力车。虽然牛群、自行车和行人把马路和人行道堵得乱七八糟,这辆人力三轮车左右穿梭,竟成功挤出了这些障碍物。在我们这群西方人的想象中,马拉巴夜间特快列车仿佛施展了拉迪亚德?吉卜林书中的魔法。红木装饰、床铺舒适、干净卫生……结果却令我们大失所望。我们第一次登上这列火车,就被安排到一列脏兮兮的车厢,铺着人造革,蹲式厕所散发出一阵阵恶臭。[拉迪亚德?吉卜林:英国作家,出生于印度孟买,代表作《丛林故事》]经历了这次前车之鉴,我们不得不早早预定车票。我和贝尔纳?梅耶尔-瓦尔诺并没有乘坐同一节车厢:我自己独处在一节包厢里,准备安静过夜。但我的美梦没做多久,就进来了一对上了年纪的夫妇。男人看起来粗壮有力、皮肤黝黑。他穿着典型的印度服饰,颇为简约:深色衬衫搭配印度腰布围住臀部。在我看来,他的妻子似乎更为娇小、丰腴圆润,戴着一副厚厚的眼镜。我清楚地记得她,因为她披着一件粉红色的纱丽,稀奇古怪(在我看来)地缠在身上,分别缠着两条腿。我们双手合十互道平安,宁静祥和。过了一会儿,另一群同行者也坐上了车。他们在火车座位的中间摆了个小炉子,不一会儿就飘出了咖喱的气味,混合着一丝油脂的气息,充满了车厢。我闻着有点恶心,于是小心翼翼地躲开他们,来到走廊。结果发现旁边站着一位修女。显然,她宁可站着也不想闻到糟糕的气味。这次旅行真令人精疲力竭!不仅因为我们不能坐下来,而且公里居然用了至少五个小时。不知什么缘故,火车突然停在一片田野之中。是不是因为有一头瘤牛躺在了铁轨上?生活在南印度的修女向我解释说,当村里的小孩子看见火车经过时,经常会拉响警报(恶作剧)。等列车管理员走出车厢的时候,这些小孩子早已跑得无影无踪。我们穿过了一片贫瘠而无趣的稻田,绵延千里。(卡利卡特)等我们抵达卡利卡特的时候,受到了蒸馏厂主的热情招待。他邀请我们来到家中,洗了个澡,还端来丰盛的早餐,包括印度烤饼(chapati)和印度糖球(laddu)。我们还喝了当地的国民饮料:奶昔(lassi)。我们打起精神,准备继续上路,甚至没来得及和女主人打声招呼——她仍与其他女士躲在厨房里。Punjab的工厂位于自然保护区中间,距离我们约50公里,里面生活着象群。我们周围都是檀香树,常常中途停车,让野象群通过。它们优哉游哉地前往道路两旁的汲水点。Punjab的蒸馏工坊已经营多年。他们的蒸馏铁器更像铁锅,而不是专业的蒸馏设备。在我的建议下,他们已经订购了不锈钢蒸馏设备,刚刚运送到这里并安装好。但这些设备只是“替补队员”。工人们娴熟地用小斧头将檀香木刨成木屑。而我们的另一家印度供应商早就开始使用电动木工机,其型号和娇兰在库尔贝瓦工厂里使用的机器很像(过去,娇兰也自己蒸馏檀香)。5.卡瑙季我们的珍贵木材探索之旅至关重要,因为我们需要大量檀香生产Samsara。有人告诉我在印度东北部有一家檀香工厂,离坎普尔不远。那里靠近尼泊尔边境,但我之前一无所知。尽管我曾经去过勒克瑙(北印度的重要城市)。贝尔纳?梅耶尔-瓦尔诺一直陪着我。我们成功找到一架航班,从新德里出发。等我们抵达机场的时候,迎面是一大群来来往往的人站在午后的阳光下。只有一家国营航空公司提供国内航班。结果乱成一团!巨大的屏幕显示着延误或取消的航班。我们得悉航班延误了四个小时。于是,我们只能和其他不幸的旅客一样耐心等待。随着日渐西山,我们离开机场的希望也愈发渺茫。有时,我们听到一架飞机准备起飞,好似印度教中所说的“幻觉”。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,我们的备选方案也愈发不可行——无论是返回酒店还是租车(太疯狂了!)。终于,我们等到了那一刻!机场通知我们立即登机。一群人目光呆滞地坐上了一架磨损明显的飞机。幸运的是航程很短。但是等我们抵达酒店时,已是深夜。(卡瑙季,印度)次日,法国大使(和我们的司机一样疲惫)陪同我们一同前往著名的卡瑙季城。多年来,我对这座城市充满了好奇、向往。我们根本不知道接下来会遇到什么!卡瑙季距离坎普尔约公里。这段路程成了我们这些欧洲人的心灵之路;但对于当地人,不过是两个小时的车程。由于糟糕的路况和严重的交通堵塞,我们的车速无法超过50公里/小时。所谓的道路,不过是在田地上铺上一块块砖头,都没有粘合,全是缝隙。每当转弯时,我们的老汽车都要剧烈颠簸,以至于我们都想不起来这辆车安了减震器。一路上我们摇摇晃晃,双手紧紧握住车门把手,根本无暇欣赏眼前的风光。突然,车在半路上停了下来。一辆半挂车刚刚丢了后车轴;汽车引擎也飘出了灰蓝色的烟雾。很快,恐慌就扩散开来,人们冲到了路上,围了个水泄不通。我们就像陷入了老鼠夹,根本没办法前进后退。当时的气氛非常凝重,嘈杂的人声混合着汽车喇叭。然而我却清楚记得空气中弥漫的凤凰木花香气。这是一种深红色的花朵,闻起来不甜,反倒像香叶天竺葵那样极具穿透力。扁平而狭长的花瓣如扇叶般落在地上。我贴着车窗,贪婪地闻着这种气味,沉浸在愉悦的芳香中,远离了“喧哗与骚动”。[喧哗与骚动:美国作家威廉·福克纳的代表作]终于,我们在夜幕降临时抵达了卡瑙季。汽车在喇叭声中驶过狭长的街道,到处挤满了临时搭建的木棚和坐着休息的人,有些干脆躺在露天床铺上。这里没有通电,但随处可见几根孤零零的电线,不是挂在杆子上、就是缠在落满灰尘的树枝上。卡瑙季位于恒河沿岸。为了躲避热带季风的毁灭性洪灾,当地房屋都是吊脚楼。我们在一楼会看见货摊,从二楼开始才是居住用房。而且他们的阳台直接探到了街上。所以,两栋房子面对面的距离甚至都不超过两米。这些街道让我想到了中世纪的欧洲。路面坑坑洼洼,一条排水沟(下水道)在马路中间蜿蜒曲折。这里没有人行横道。所以,如果你在晦暗不明的环境里行走,很容易扭到脚踝或掉进水渠。翌日,我们继续自己的檀香探索之旅。我们根据此前的建议,依次拜访那些生产商。我们在他们的办公室里看见整齐排列的罐子,上面贴着世界知名香精香料公司的标签。那里摆了各色香料,唯独没有檀香或岩兰草。我们心灰意冷,当晚就返回了坎普尔。结果,我在市区的一个餐厅窗户上发现了一瓶“教皇新堡”干红葡萄酒。在这个找不到葡萄酒的的国度,这简直是天赐之物!从瓶子颜色判断,葡萄酒更接近玫瑰红,而不是深红色。但酒标又让我们回到了熟悉的故土!我们等了几分钟,却发现没有人过来给我们开瓶。我一打听才知道:原来店主正在满屋子搜寻开瓶器(根本不存在)。幸好,我在之前的旅途中掌握了一些小技巧。于是,我采用埃及的“开酒法”:将一张茶巾叠成四份,放在瓶子底部。然后用手抓住瓶子,有规律地轻轻敲击墙壁。在“水锤所用”的影响下,软木塞断断续续地弹了出来。这种方法方便有效,足以让我们忘记的那天的失败经历。6.金合欢年冬,格拉斯地区遭遇了天灾。Tanneron山谷的金合欢都被霜冻摧毁了。我和好朋友贝尔纳?梅耶尔-瓦尔诺之前曾负责在哥印拜陀建立一个茉莉加工厂。于是,他又一次邀请我陪他前往哥印拜陀,因为这里的金合欢也颇为出众。只不过,这些金合欢都属于同一个印度家族。于是,在之前的那位法国大使的陪同下,我们继续乘着我在印度旅行时最爱的汽车,前往Ooty山区。那里距离茉莉加工厂约五十公里,盛开着各式各样的金合欢花。之所以说“各式各样”,是因为这里有许多不同种类的金合欢属植物,但只有部分品种可以散发香味。我用了几个小时一一嗅闻、检查这些花;身后跟着一名工厂员工,用红线标记那些我选好的金合欢树——这些花品质卓绝,足以提取完美的金合欢浸膏。结果的确令人惊喜!我们成功获得了一批高品质金合欢净油,非常接近格拉斯的品质。傍晚,凉意向我们袭来。Ooty海拔米,需要搭乘一种小火车,类似从瑞士蒙特勒出发、前往格施塔德时搭乘的交通工具。随着平原地区的高温渐渐难以承受,英国人遂将这里改造为一座避暑山庄。(Ooty,印度)迎接我们的是一座木屋酒店,之前曾是英国殖民者的狩猎木屋。我们一进去,就被带到了台球室,里面装饰着深色橡木,摆着长靠椅沙发,还喝到了口感浓郁的金汤力鸡尾酒。小木屋里的照片、版画都是英国和印度的板球运动员。他们身着白色外套,似乎在向我们承诺:自印度帝国时代以来,这里就从未改变。[印度帝国:即英属印度时期]我们抵达这里是在一月份。但二十平方米的房间根本没有暖气,只有一个小火炉——而且自从印度的末代皇帝以来,就再也没人用过。我们只能靠着这个小火炉“苟延残喘”。而我则更激进,把手提箱里的所有东西都盖在自己身上。第二天,我们在华丽的维多利亚浴室里发现了温水。但水竟然是树皮颜色!我立即决定放弃晨浴。(班加罗尔)我们结束了这段“怀旧体验”,搭车前往班加罗尔,即将见到植物园生长的鸡蛋花,芳香四溢。一路上道路平坦,巨大的树荫落在地上。多亏了当地的土邦领主采纳了灌溉工程,这里沃野千里、翠绿盎然。班加罗尔拥有万人口,令人惊叹。人们在红灰色花岗岩上修筑了一座避暑山庄,四周环绕着公顷的公园,如今早已废弃。再外面就是嘈杂的交通、升腾的烟雾、轰鸣的喇叭与喧嚣。整座城市挤满了商业、科学和工业。正宗的印度风格的印度线香制造商、蚕丝工厂毗邻互联网企业和科研公司。——让-保罗·娇兰——————第五章完—————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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